As Happy As A Hippo

中國時報 A10/菲律賓專題社會篇 2007/04/26

【江睿智／馬尼拉報導】
　　一輛輛的垃圾車在早上七點多鐘駛入馬尼拉奎松市Payatas的垃圾山，垃圾車剛駛進，成千上百的平民蜂擁而上，他們靠著撿拾垃圾維生，專撿塑膠瓶、紙類、鐵片等等，然後在一旁的小木板搭蓋的亭子下交易，一天約賺個三百披索（約合台弊二一○元），尋求溫飽。
　　撿破爛維生 日賺兩百台幣
　　二十二公頃面積的Payatas垃圾山，被列為大馬尼拉市最貧窮地區。「最早約有一千人，有時候達到三千人，很多是來自南部民答那峨島，為了躲避戰火，跑到馬尼拉附近謀生，一無所有，只能靠撿垃圾為生，」垃圾山的執行長Jameel RM Jaymalin說，「價格好的時候，他們都會自動回來撿垃圾！」
　　垃圾山周圍有著許多木板蓋成的小屋，連成一大片社區，倚著垃圾山而居，Payatas曾在二千年崩坍過，造成上百貧民死亡。這個貧民窟幽暗狹小，髒亂不堪，院內屋內堆滿了垃圾，但食衣住行樣樣能滿足，還有電動玩具店，奎松市的主管Sabzter估計，這裡約有一萬多個居民，還有學校，及二百多家的破銅爛鐵店！
　　垃圾山的貧民窟只是菲律賓貧窮問題的冰山一角。菲律賓經建會副部長Augusto B. Santos說，官方的統計有三○％的貧窮人口，每天生活花費不到一美元。但人口快速成長，以及隱藏在農業的失業人口難以估算，亞洲開發銀行（ＡＤＢ）曾估計菲律賓約有四○％，約三千一百萬人的貧窮人口。亞洲周刊駐菲律賓特派員李天榮說，在菲律賓有個黑色笑話：政府說要減少貧窮人口，最後真的減少了，因為窮人都餓死了。
　　二成家庭 每三天就得挨餓
　　根據菲律賓Social Weather Stations（ＳＷＳ）今年二月進行的一項調查顯示，約有一九％家庭，即五分之一的家庭，約三百四十萬戶，處在非自願性的饑餓（involuntary hunger）狀態，每三天內就曾挨餓。菲律賓股市一年來漲了六○％，但非自願性饑餓的家庭較上一季調查時更為惡化。菲律賓論壇報總編輯奧立‧瓦瑞絲說，經濟成長沒有意義，因為「窮人根本分不到。」
　　馬尼拉灣的日落大道，每到夜晚，外國人聚集，處處是現場音樂演奏，好不熱鬧，美國大使館也在這條Roxas大道上；Roxas大道延伸下去的另一端是廢棄十五年的Smokey垃圾山，周圍也聚集了貧民，電線纏雜、臭味難聞。菲律賓政府決定在此興建國民住宅，國家住宅部門（National Housing Authority）主管Coronel表示，政府已在此地興建了二千五百戶的平價住宅，每戶約只有二○平方米（約六坪），售價約十一萬八千披索（折合新台幣約八萬元），但許多人仍需分期付款二十五年才買得起。
　　貧富懸殊 日落大道多乞丐
　　Melita就是在社區裡開小雜貨鋪，她有四個小孩，丈夫在外打零工，全家就擠在這六坪大的房子裡，她的小雜貨鋪一天賺二百披索收入，「但有時候什麼也沒賺到」她苦笑著。
　　在馬尼拉，貧富差距很明顯。前第一夫人伊美黛住在高級住宅公寓，即便繁華落盡，伊美黛出門派頭仍不小，保鑣護士隨時攙扶著她，當她的座車在紅綠燈前停下，就有引人憐憫的乞丐及無數小孩趨前乞討。
　　在外事單位擔任司機的Andrew，每次都把老闆給他的小費省下來給小孩，捨不得吃中餐或晚餐。他及擔任安全檢查工作的妻子，雖然有兩份薪水的收入，但他們都只領最低每日三五○元披索薪資，若再扣掉繳稅及工作成本，一天真正只能賺一、二百披索（約新台幣一百多元）。更糟糕的是，許多僱主只願意提供最低工資，為規避法規，往往只與工人簽下六個月的契約，時間一到，就裁員，重新再僱人。
　　Andrew的上一個工作是在甜甜圈店做外送，他正是這樣被迫辭去工作，他說，「工作很難找，生活不容易。」而這句話，其實也是大多數人的心聲。